第五章 二十年後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也太差勁了吧。”一位六七歲的小男孩挑釁般的嘲笑著河裏那位拿著樹杈，眉頭緊鎖的翩翩少年，只見那少年雖是一身粗麻制成的衣服，卻也絲毫不影響他人中龍鳳般的氣質，高挺的鼻梁，目光如炬，眼神死死地盯著向他游來的魚兒，“機會來了”他心底默念道，正準備下手，一顆小石子砸入河中，驚擾了他的獵物，魚兒無情的轉身離去，少年擡頭，佯裝生氣：“沈聆之！”

“嗯，我在呢。”只見岸上坐了個妙齡女子，頭發用一根細小的樹枝高高盤起，耳邊的碎發隨著微風拂動，明亮的雙眸一笑更是燦若星辰，沒有大家閨秀舉手投足間的溫柔之美，卻有著源於自然的靈動之氣，沈聆之對孟林曄挑了挑眉頭，轉頭和小男孩擊了個掌，兩人咯咯笑了起來。

“李大膽，你還想不想吃魚。”孟林曄看著兩人捉弄得逞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

“我都說了，不許叫我李大膽。”小男孩急了。

孟林曄似乎找到了反擊的辦法，揮舞著手中的樹杈，扭著屁股不停地叫道：“李大膽，李大膽，李大膽可真是個好名字，李大膽啊李大膽，你以後可要大膽行事，不能做膽小鬼，這樣才能配得上你的名字李——大——膽啊。”

小男孩攥緊了拳頭，似乎就要下河撲過去，唉，爹娘沒上過學堂，在一出生的時候直接靈光一現，叫了他“大膽”，每次出去還得意洋洋得介紹：“這是我家大膽。”起初，小的時候還好，長大了漸漸就被學堂的其他小朋友嘲笑，李大膽就愈發抵觸這個名字，因此，他便哭啼啼地跑到村長那兒，硬是要村長給他改個好聽的名字，於是，村長就給他起名為李征戎，希望他將來征戰沙場，戎馬一生。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戎馬一生，但是李大膽這個名字應該會追隨他一生了。

沈聆之見大膽憋得臉都通紅了，主動應戰，她脫下鞋子，走進河裏，孟林曄拿著樹杈擋在胸前：“沈聆之，你要幹嘛？我從來都不和女人計較的啊。”沈聆之微笑著看著她，一步一步向前靠近，孟林曄不知道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又要使什麽把戲，便不自覺地往後退，“沈聆之，你別過來啊，堂堂男子漢，不會服輸的。”“那個那個，好男不跟女鬥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沈聆之這才停住了腳步，孟林曄見這威脅有效，立馬又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姿態，誰知，沈聆之突然彎下腰，將河裏的水徑直往他身上撲，孟林曄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河中，“哈哈哈哈哈。”李大膽捧腹大笑了起來，“姐姐，我來幫你。”大膽也順勢脫下鞋子，一溜煙跑進河中，對孟林曄發起攻擊，孟林曄的身上無一處完好，只能動動嘴皮子：“你們倆個真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我告訴你們，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個年紀小，一個是姑娘家的份上，我早就動手了。”大膽和聆之同時停住手上的動作，互相看了一眼，傳遞了一個眼神，然後孟林曄等到的就是更為猛烈的反擊，從頭到尾，沒有一處衣服逃過了他們的魔爪。

晚間，大膽似乎玩累了，趴在孟林曄的懷裏睡著了，“這孩子睡得真香。”孟林曄想著下午這孩子的調皮勁和現在安靜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估計李大娘又要念叨你總是帶著他家大膽出來瘋玩。”沈聆之一只手撐著臉，一只手戳了戳李大膽肉肉的小臉。

“小孩子嘛，現在可是最愛玩的時候，總不能從早到晚都埋頭讀書吧，那不讀傻了。要是我以後有了孩子……”，孟林曄不經意地瞟了沈聆之一眼，正當沈聆之對上他的眼睛時，立馬又看向別處。

“等你有了孩子怎麽了？”沈聆之疑惑地問。

“我自然要帶他游山玩水，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風光。書上文人墨客寫得東西哪有親自看到那麽有趣啊。你說，對吧？”

聆之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兒。”兩人相視一笑，“等你以後有了妻子再說吧，就你這德性，怕是沒有姑娘會看上你呢。”聆之略顯嫌棄地調侃了一句。

孟林曄自然不會落了下風，“沒人要就沒人要唄，我是男人我不怕，就怕你一個姑娘家沒人要，那說出去豈不是笑話。”孟林曄狡黠一笑。

沈聆之似乎並不在意孟林曄的話，“沒人要就沒人要唄，我也不怕，被人笑話就笑話唄，難不成沒了男人我還不活了？”

孟林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望著沈聆之那雙靈動的眼睛，漸漸收起不正經，認真地說道：“聆之，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你只需勇敢地往前走，我會在你身後保護你，支持你。”孟林曄一向嬉笑待人，如今，他一臉的正經樣卻是讓沈聆之有點不適應，但他所說的話似乎被灌註了某種魔力，牽動了沈聆之心中的某根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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